自我設立FB帳號開始, 我就分別使用了二個不同的帳號

一個是目前較常使用的帳號, 

另一個主要是用於以前的同事, 朋友, 以及我的老師和同學們上, 而我偶而才會在這個帳號現身,

今晚心血來潮用了這個帳號登入, 如往常般的, 到文傑老師與師公的社團去晃了晃, 

没想到卻看見了老師20小時前的留言, 報告了他的現況與昨天的檢查經過, 心裡一驚, 

這是老師昨日末了留言的文字和相片:

這幾天接到很多關心與慰問的電話、簡訊,你們的愛和關懷都會成為我善待自己、利益眾生、明見心性的力量,藉由"癌菩薩"的啟示,生命又向前跨一大步!


直下承擔 合十

直下承擔 合十  

這樣的文字令我憶起, 每每在生命能量場時, 面對前來求助的個案們,對於生命困頓時的無力, 老師給予個案們對於如何看待生命的智慧分享和與建議, 總是如此地的慈悲, 但卻又是如此的有力量.

我深信, 老天給了老師這樣的一份天命, 一定也給老師一份最大的力量來服務眾生. 

一直知道, 老師清楚自己生命的盡頭會發生在何時, 

然而距離當時老師告訴我們的時間表, 還有十多年才會發生, 

所以我真心的期待, 下週的檢查報告發出時, 不會是眾人不想期待的結果


在人生的轉折處有幸遇見文傑老師

進而成為他的學生與建宇師公的徒孫

是老天爺給的恩典,與送給我人生中最大的禮物

 

再此 再次 叩恩

 

以下轉載: http://mypaper.pchome.com.tw/dada200554/post/1322735023

文傑老師

 

1.病苦送來的禮物

我從小體弱多病,在五六歲的時候,約有半年的時間不能走路,只能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小兒麻痺症,父親只能揹著我到處求醫;家人的印象說是遇見一位盲人按摩師,才奇蹟似的慢慢能走路。而小學三年級,我又得了嚴重的胃病,需要注射葡萄糖營養針來維持生命。國中一年級時,怎麼搞的扁桃腺發炎,還開了兩次刀。

十七歲那一年,我突然有個很重要的領悟:如果身體不健康,不管我這一輩子有什麼成就,那都沒有意義!於是下定決心要把身體弄好。說來也奇怪,是巧合吧!我在大哥的書桌上,看到一本《瑜珈強心健身術》,書中詳細列了廿一週的瑜珈練習,我就按部就班看著書自修自學,體質逐漸改善,身體也好起來,之後的高中生涯,一年到頭,我都用冷水洗澡。


2.靈性追尋

上了大學之後,正式學習印度「阿南達瑪迦瑜珈」,並且開始吃素、打坐、練習瑜珈呼吸以及體位法。

一九七八年,由於美國與中共建交,連蔣經國都是在半夜才得知老美和台灣斷交的。我是社團領袖,所以帶著一群學生到松山機場對所謂的特使克里斯多福的座車投擲雞蛋。在那個年代,我是打算到美國拿社會學博士,然後回到政府機構任職,為台灣這塊土地做點事的,後來沒走上這一條道路。

一九七九年,大三元旦,一次五天的瑜珈避靜中,首次體會到海底輪的拙火(亢達里尼)蛇一般沿著中脈的脈輪逐一盤旋而上,有很強烈的能量覺受。當時,因為沒有見地與老師指導,當能量衝到喉輪的時候,我就恐懼而逃開了。我想如果敢放手一搏,讓它衝上頂輪,說不定會有三摩地的體驗。

同年的春天,遇到我道家的師父──寒梅居士,他是我國中的數學老師,修習道家北派(丹頂派)的高人。跟他學道期間,我有打通任督二脈的經驗,也有半年闢穀,不吃五穀雜糧和任何水果蔬菜,只吃一些植物種子磨成的粉(如芝麻粉)和中藥粉(如天門冬),之後身體變得很輕盈,精神體力都很好,打坐時念頭尤其少。他也介紹我到他的道友住處參訪,這些道長教了我很多東西,其中最有趣的是用掌光以及指光幫人治病。我不用練氣功,只念個咒語,就有能量從手掌和指頭中出來,很神奇!後來因為種種因緣,就和他老人家失去聯繫了。

一九八零年,大四春天,我遇到「生命之光」的洪德馨老師,從他學習日本「生長之家」谷口雅春先生的「實相哲學」,這也是後來我會到日本留學的重要因緣。

一九八一年,是我人生第一個轉折點,遠赴太平洋的蘭嶼服預官役,擔任陸軍管訓單位的心理輔導教官,朝夕相處的是軍中的受刑人。一年半的時間,深深感受到他人生命中的苦與無奈,也看到了來自社會底層的力量。當時,我就決定不到美國拿學位,走上從政之路,反而更想做一位專業的助人工作者。

退伍以後,我到台北市政府擔任青少年犯罪的社工員。

這兩年的生涯,我很挫折,發現自己沒有能力幫助青少年犯。就像有人溺水了,自己卻不會游泳,也沒勇氣跳下去救人。我沒想到生命初期就這麼難以改變,於是開始想像,要是在更早的人生階段就打下良好的基礎呢?剛好我的道家師父寒梅居士很重視<胎教>,我興高采烈的學了,還出過胎教錄音帶。日本留學,我也是為了胎教去的,可惜沒好的機緣,所以換到臨床心理學。


3.學禪,直指

一九八九年,我拿到日本臨床心理學碩士學位,專長生物回饋(Bio-feedback),有人稱它為內臟學習,回台之後,並沒有適合的相關的工作機會,最後在青輔會的介紹之下,到了「中國生產力中心」人力發展室任職。

在九零年二月,我人在臺大附近的一家素菜館,偶然看到一本創見雜誌,裡面有一篇「現代禪」李元松老師開悟的報導,其中提到現代人也是可以開悟的。這個報導其實是課程的介紹,教導現代人如何開悟。就是這個機緣,我開始尋找生命的聖杯,步上追尋開悟的英雄之旅。

當時,創見雜誌是創見堂的機關刊物,所以我去報了名,班上同學有二十人左右,有電子公司董事長、中央銀行官員、修行多年的老參。

當七週課程快結束時,傳來令人驚訝的消息,擔任指導的廖閱鵬被李元松老師逐出現代禪教團,也就是說剩下來的課沒有人教了。創見堂表明願意退費,可是有學員卻發下豪語,令我非常動容:「錢我們不在乎,我們是來求智慧,要開悟的!」我記得是在教室的飲水機旁,剪個小平頭平常幫忙排坐墊的工讀生,竟然冷冷的回答:「要開悟先死心!」這一席話把大家唬得愣住了,他就是陳建宇老師。

他平時沒事,只會安靜的在櫃檯看書,有時候幫老師們張羅茶水、倒倒垃圾,其實不常和人互動。

後來,大家才知道他並非工讀生,卻是創見雜誌社長,創見堂老闆之一。他就因此被逼上梁山,收留了我們這一班孤兒學生,可是他堅持不教禪,說他何德何能?硬是把課程改為「禪佛教文學欣賞班」,學費隨喜。我覺得名稱有點怪,只知道這可能跟他喜歡寫現代禪詩有關,直到上了他幾次課以後,才知道他編過文殊大藏經,文殊雜誌,因為文殊佛教中心倒了,為了生計才自行創業。

不久,我們一群人到美麗華飯店參加廖老師的婚宴。宴會結束,大夥就在美麗華一樓咖啡廳聊天,當時我們的大師兄黃輔仁,就在那麼吵雜的環境下,問陳老師:「禪心是什麼?」我記得的回答是:「解脫者呈現的是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這三法印即一實相印,這就是禪心,再無其他的事實了!」

奇怪了?我就坐在師兄旁邊,這是極為普通的答話,稍具佛學常識的人都說得出來,為什麼對他產生這麼大的衝擊呢?這個衝擊,老師稱之為得入。但是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激起了我更大的好奇與貪念--別人得入,我也要開悟!

師兄的得入,到底怎麼一回事?

可以從一九九一年出版的《步步人生步步禪》看出端倪:

「老師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解脫者所呈現的無非三法印這個事實而已。啊!這時我才願意拋開渡筏,此時內心的渴望通通止息了,所看到的、所知道的都是緣起的流動,整個身心就是整個法界。此時的心態一直沈靜下來,由於沒有你我的分別、執著,定力就自然呈現出來,揚眉瞬目,萬事萬物都是法住法味,整個身心也是法住法味了。接著,一體的感受自然而然會流露出一種悲心,看別人痛苦也能感受痛苦。歷緣對境時,那種莊嚴的、親切的、整體的心態自然就呈現出來了,能夠如實現證諸法無我。」

這是我生平首次見到的禪直指人心的手法,這麼平常何其淡然,卻使人頓入法性光明,毫不誇張。當年佛陀在靈鷲山與迦葉尊者拈花微笑一幕至今未散,當然有人會說這是中國祖師捏造的「事實」,不可輕信的傳說。但我要以二十年來在師父跟前屢見不鮮的事實,告訴你,佛不誑語,禪不騙人。禪以心印心從生命撞擊出來的火種,早就燈燈無盡的傳了下來,(至少就我所見,)對於有心走上解脫道或步入菩薩道的人,禪師要不觀機逗教,要不全體展現。


4.一指禪機

後來有很多人問老師:「你憑什麼讓人身心脫落?你自己的修行方法是什麼?」他不勝其煩,所以貼出〈我的修行方法〉一文,做為答覆:

「與其說我有什麼修行方法,不如說我有什麼修行體驗;

  與其說我有什麼修行體驗,不如說我有什麼生命本質的透視;

  與其說我有什麼生命本質的透視,不如說『我』在每一個當下──

  每一個身、口、意--都是開始也都是結束。」

老師常常提醒我們:「禪雖然不講究形式,看來也不強調打坐,可是它對於修行的要求是很嚴謹、綿密的。譬如應無所住,照顧腳跟底下;你看這到底有沒有要求念念修心,當下觀照?」

這個人二十年來,平時就是這樣修行的,雖然,他家裡也沒有佛堂或者佛龕。

當然他對學生也做了以上的要求,特別是在上課的時候,他不容許你被念頭帶著走,不容許你停在觀念、自我裡頭。老實說,早期他不僅會大聲呵斥,有時還會動手打人,為了喚你醒來,他沒什麼不敢做的。

那時候,老師不談什麼修行方法,更不提什麼道次第,只教我們看、看著,聽、聽著,動、誰動,老實認出「真相」就好。

有一次,某人問:「一念不生,全體現;那一念已生呢?」

老師藤條抽在地板上:「全體現。」啪的一聲,還得了!我整個人觸電一般,雖然盤坐卻幾乎跳起來,也不曉得怎麼了,這下忽然拼命狂笑。過去的我十分恐懼一念已生,沒想無端的這一念也在自性中生滅。

又有誰問了:「你使的什麼手段,教人得入?」

師答:「見緣起即見佛,別無手段。」這句話打得我念頭頓斷,該說是偷心死了,一時片刻說不出話來,內心空空蕩蕩,說不了話。

我是個生性斯文,好吧,膽小的人;每當我退縮的時候,師父就會盯著我說:「你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明眼人--『明師』,還不好好把握?再給你一次機會,真的不行,只好回去念佛了!」

記得是九零年八月某日下午,老師要我找他獨參,我相當惶恐,勉強擠出什麼跟什麼的亂問一通,沒想到他會就地取材馬上質疑我,某些時候一有念頭就被硬生生打斷,搞到最後既說不出來也問不出去,整個當機。

師生二人,對坐良久。

外面的世界好像消失了,只有當下當體這個我是存在的。老師說:「閉上眼睛,我『指』給你看,到底什麼是本來面目!」

「張開眼晴!」我看到老師在我面前豎起一根手指頭。

當機的念頭被這麼一豎一遮同時打斷了,後面的形容,不,全部文字都說不到它。當下好像老天開了一扇窗,從雲縫中灑下自性的光明。老師掉下眼淚,我大哭一場。這十幾年來抽枝發條的尋覓,沒想到就開在眼前的食指上頭,誰忽然向誰磕了三個響頭。

老師含淚說道:「今後凡對人有益的事,就盡量去做。如果有所搖晃,一念回到當下。如果沒有問題就向前去吧!步步人生步步禪,懂嗎?」

 

5.開悟是一次經驗,還是生命的事實?

得入不久,我就因公派到西歐考察勞工教育與福利。

一回國後,老師問我如何修行?我回答:老實做人。

內心明白,回答得虛,我認同的還是世間得失榮辱,老實說開悟是來為人生服務的,希望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其中除了貪心之外,我還耍巧走一條"得入"的捷徑,以為這是出人頭地,甚至不勞而獲的終南捷徑。這是輕薄短小的現代人,毫不覺察的幻想,當然也是典型的「靈性的物質主義」--想透過靈修得到更豐盛的物質名利。

心眼裡看到的只是別人的評價,也就是個人形象,老打算盤以事情的結果來論斷是否值得付出,雖然嘴裡說的是為眾生滅苦的菩提心。遇到不如意事,不會從身、口、意去知因識果,反倒求助於不同的靈修方法。白白的生命實相,就被操作成方法、架構成理論,好像這樣就有了心靈成長了。好個無明。對外授課助人也是這種心態,淪落成知識的買辦,躲在理論的空殼子裡,跟人接觸,永遠隔著一層什麼,我就是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

《心經》開頭:「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得入是照見五蘊皆空的事實,這個事實就這樣萬古常新。相對於日常生活或者說累生累世,就一根手指頭叫你照破身心五蘊,這怎麼不是石破天驚呢?很可惜,我把這次得入當成一次神秘的經驗,不觀了,也就是悟有所得了;接下來,當然也就會有所失的退轉了。

生命如果沒有因為得入,而有一番新氣象、心格局,請問這不叫輪迴,還能叫什麼呢?事實上,我也疏忽了應無所住以及照顧腳跟底下的功夫。退回《心經》來講,所謂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也就是菩薩於觀自在之後,該有的不斷實踐、縱深實踐﹙行深﹚不是嗎?如此,照見五蘊皆空就不會是驚鴻一瞥的經驗,不曾內觀的名、色活動罷了。它就會成為你生生不息的生命基調──菩薩道。換言之,度一切身心苦厄,事屬自然亦必然。我該當永遠牢記,老師說過的一句話:「你認為開悟是一次經驗,還是生命的事實?」

 

6.禪與躁鬱症

憂鬱症與愛滋病、癌症被聯合國衛生組織(WHO)列為二十一世紀威脅人類健康的三大疾病。不可否認許多宗教或修行團體,對懷有精神疾病的人是恐懼的。

禪主張不立文字,粗淺的說法是不被語言、文字、思想、觀念給矇了,因此就不會用一個醫學的名詞去看待一個人,一切是完整的活動,當下的生命罷了。對陳老師而言,只要你有意願認識自己,願意來到他的跟前,他都是實問實答,全體展現,除非你承受不了,所以他只好觀機逗教了。

九零年五月二十九日,來了一位朋友,我們暫且叫他雅各柏,他曾經多次因為兩極性躁鬱症而住院。為了認識和治療自己,只要能夠出院,他就參訪各大宗教道場,最後在老師的指引下,得個入處,整個身心有極大的轉變。

他是來「創見堂」參加其他課程,後來老師隨緣主持「禪佛教文學欣賞班」,他遂成為第一批學生。上了幾次課,總會看到他,一邊說明藥在右胸口上,要是他發作了,躁狂如上帝,鬱積如鼠輩,請老師務必出手救他;一邊忽然吹出勝過各色泡沫的形上問題,那時候老師會等他講完,不管耗時多久,然後要他:「看著問題,不能再問了!」

有一次,他情見乎辭的說:「我希望找到人生的意義,把自己燃燒掉!」

大出眾人意外,沒想到老師一喝:「少來這一套!」拿起教鞭,要他把這一隻臭襪子吞回原來的地方。雅各柏事後說他無法思索,只能說:「我辦不到。」接著,在鞭響聲中,就是一連串刀刀見骨的話。例如老師問他為何自己跳不出來?他回答:「怎麼跳?」老師說:「就這樣跳!」幾幾乎意到身也到了,自己跳了起來似的。(活像一隻青蛙!跳!)

有一次,大夥兒在某位師兄家裡泡茶聊天,師忽然轉過頭要他參:「誰在欺你?誰能欺你?」他愣住了:「誰在欺我?不是別人,而是『我』,而且是『過去的我』。但過去已不存在,又怎能欺我?」雅各柏說這時才覺得老師課堂上的使狠,所為何來,愈來愈清晰了。而且是理之必然,事之必然。就在此時,老師要他唸一下〈我的修行方法〉:「『我』在每一個當下--每一個身、口、意--都是開始也都是結束。」

我還記得那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雅各柏說:「就在十月十七日,他一覺醒來,問了自己,我到底體悟了什麼?人若有所悟,天主又如何安立?」所以晚上他又一個人到了創見堂,老師說沒有人能悟個什麼,最後交給他兩句話:「生不曾來,死不曾去;事實如此,應無所住。」「天何言哉,阿彌陀佛;天何言哉,阿彌陀佛。」

從此以後,雅各柏將信將疑的,帶著一本《阿含經疑難》,自然這也是讓『我』存在的方式之一。

人不敢不存在。

有一次,他將一份資料外送打字,得坐等半天,將書一翻,看見:「我們若想在諸行中求得恆常不變易的什麼,終將嚐到苦頭、失望……」頓了一下,一個聲音從內心響起:「豈止想求得恆常不變易,即使想求得短暫持續,也是要嚐苦頭的!」

原來,苦來自於對無常的抗拒,對恆常的想望(,包括天主的仰望)!

他說當時翻滾上來的何止情傷,還有信仰,慶幸的是他終於找到了治療躁鬱症的心方!萬歲。 

自此以後,雅各柏的兩極性躁鬱症沒再復發。

在工作上,也有很傑出的表現,並晉升為公司重要幹部。後來,雅各柏結婚了,太太是位信主的美女,老師和幾位同修還應邀前去觀禮。

他在電話中致歉,只能放棄佛教徒的多元身份了。老師跟他開玩笑說:「你可以放棄佛陀,佛性不會放棄你,願主賜福於你。」

 

7.當生命陷落時

講到這,我也要談起自己生命落陷的經驗。

一次是九四年,在生產力中心工作,老闆很器重我,業務推動順利,感覺意氣風發,沒想到有個非常大的案子竟然沒到預期效果,我就慌了。接下來兵敗如山倒,人陷入恐懼當中,凡事提不起勁來,莫名的只想躲起來。明明還有許多資源可以運用,奇怪了,我非得擺爛不可,任它惡化下去,最後只能向公司提出了辭呈。

從現在看來,我沒作為卻等待奇蹟出現,等待一個力量來拯救我,或是有人幫我就沒事了。這是心智退化的狀態。這就像我喜歡念佛的心態一樣,用小小的投入念幾聲"南無阿彌陀佛"就行了,阿彌陀佛就會來接我往生極樂淨土。對外,我聲稱是佛弟子,卻不想對生命負責,渴望外在的力量或權威,為我負責。如果有一個完美的上師出現--既善體人意又全知全能--那就得了。

辭了工作那時節,我就把老師投射成這個樣子。

沒想到去找他述說我的恐懼時,他靜靜的聽著,然後說:「我們去公園散步!」兩個大男生就坐在長椅上,默默無語,呆了一個下午。

這樣的沉默很有力量,他就像一面鏡子,讓我照見內在的陰影,原來都是自己玩的把戲,說開始的是你,喊結束的也是你,人要裝睡肯定是叫不醒的,除非他願意醒過來。

第二次是在二零零四年,我主持城光交給我的延吉學舍,因為不用心(看吧!習氣沒多少改善。)把好好的局面,弄虧了,又不敢讓家人擔心,就拿信用卡以債養債,最後終於爆了。人down到谷底,希望都破滅了,又無收入,平時沒老實修行,到得此時只剩下焦慮與無助!

在這裡,記憶回到千禧年,我突然辭掉年收入約兩百萬的電腦公司主管的工作,想要好好走修行的路。

老婆非常生氣,認為我不負責任,從沒考慮她和孩子的未來,打算和我離婚。

我當然也憤怒的回應:「如果你愛我,就該支持我的理想!」

她回說:「你有理想,我也有理想!我的理想是你養我,你做得到嗎?」

我整個啞口無言,明白了要走自己的路,必須比一般人有更大的勇氣與行動力。最後協商的結果是,我要負擔部分的家計,然後我要做什麼,她不管。

於是乎,我運用了過去在企業界的人力資源專業,在台灣或者大陸上課,這樣兜起來,我可以照舊學習和修行。也由於把上課當成賺錢的工具,不曾用心在教學上,內容也很少更新、研發,只要客戶和學生接受了,就不覺得有問題。這樣的態度自然也決定了人的高度與深度,其實它侵蝕的不只專業的形象,也是人的自信以及自尊。同理,我在修行上也缺乏正確的心態,只想當個禪修老師,不曾好好的實修,我只是把我的老師研發的修行法門當成一門賣錢的課程,現學現賣。人的內在都有清明的部分,老師的品質就反映在他的身口意上,學生不見得能說出來,卻是心知肚明的。

我要說的是,當人把一切視為得到什麼的手段,它彰顯的是生存的恐懼,而這竟然是我人生的最大動力。亦即我的修行、我的工作、我的生活都在為恐懼服勞役罷了!瞧,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更加可怕的是,恐懼只能引來恐懼,我怎麼沒發現,我正在用恐懼創造自己的命運。

我翻開老師寫的《活著是夢,誰知道?寫給現代人的夢話經》第十三則,恰巧就是這個意思:

 

13

恐懼如夢。

是死亡與虛無的夢。

 

人類的死亡與虛無,其實只是生存和成就的相反詞。

而這已足以教他兩腳發軟,胸口發悶,烏雲罩頂。

 

如果此時,你不直探恐懼的巢穴,你就會滑入無間地獄。

此生休想解脫!

 

恐懼是最擅於自我繁殖的病毒,一種心智的毒氣室。

最低限度,請你站起來打開一扇窗,不要禍延子孫在恐懼的夢中。

 

誰說的?在什麼地方跌到,就在什麼地方爬起。

老師在我生命陷落的時候,要我一早都做大禮拜,每天的次數要比前一天的多。接著,他要我整理大珠慧海禪師《頓悟入道要門論》的隨堂筆記,每週一篇貼在網路上。還跟我討論『禪與憂鬱症的十二堂課』種種設計,邀請病友座談,記錄他們的心路歷程。行動果然是解除憂鬱的良方,無目的之熱情,帶來流動與創造,恐懼的毒氣室終於開了一扇窗。

我常自問:「生命的意義是什麼?」要是找不到一個價值或意義,我是動都不動的。我有一種迷思,就是相信人一定有他的天命,還沒找到天命以前,你做什麼都是假的。荒謬的是,天命必須等待,那天命何時會來到呢?我不知道,可是我在等待召喚。現在我不動不是我懶,還沒有聽到召喚而已。而召喚?得等待某種偶發的事件吧!這一切由或然率所決定?是的,生命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可是你怎麼活著是有意義的。我的頭腦會下意識的,自動編織各種逃避真相的理由。

還好看到真相是唯一的療癒,你的生活會告訴你真相是什麼。

 

8.企業禪

九三年,我在生產力中心成立非常特別的「個人品質組」。

這是當時的總經理石滋宜博士,有鑑於國內推展品質運動時,許多的方案落在技術、方法層面,卻礙於個人的品質而無法提升,達到真正的品質要求。所以在石博士的支持下,這個小組也做了不少事情,譬如由我引進神經語言學(NLP)的專業訓練課程、PDP領導特質測驗、MTP(日本管理訓練課程)。更重要的是舉辦【企業禪工作坊】,因為這次活動才有機會跟台中地區的朋友認識,將人生禪的影響力擴展到台灣中部。

企業禪的活動是和生產力台中分公司合辦,學員都是該地區的企業家朋友,計有鋼鐵公司董事長、建設集團大老闆、連鎖超市副總、中小企業主、廠長,二十餘人。兩天一夜的課程,是商洽清水鎮的清雲巖寺呢?還是清德巖寺或者真有所謂的德清禪寺,其實我已記不清了。我只知道環境很清幽、視野極佳,可以俯視大台中。而且主殿的左右對聯是陰刻的建宇兩字開頭,當時很是興奮想抄下,卻忙著行政瑣事忘了。為何興奮呢?因為這門課的老師名字即建宇也。有時候,你會發現這個世間是有它微妙的訊息。說到第一堂課,就有位叫阿福的,因為董事長壓力症狀群,宿醉,人無法待在大雄寶殿上。醒來,卻在昏暗中,投入老師懷裡,崩潰的大哭一場。

接下來的課,企業管理的部份,他們都懂,禪的部份,他們就頭大了。

老師最後創造性的詮釋,所謂企業禪應該建立在人的主體性上,只見他們面面相覷,抓額摳臉的,十分有趣。

很多話他們聽不懂,可是又覺得很多東西是講對了。尤其是人性與制度層面,怎麼在觀照中自主而有所創造,亦即成長不是被管理出來的。他們感覺相當受用!

話說那位朋友哭完了以後,大夥就在戶外的平台聊天。大老闆問題很多,但見老師很誠懇的回答,這是他的一貫風格,只要對你有所幫助,他都會傾囊相受;同時他認為人生無常,這輩子也許就見這一面,所以不分親疏,直心素面相見!

課程一結束,這些企業家竟然相約聚會,原因是內在有些東西被喚醒了,又說不上來這是怎麼回事?最後大家決議,請老師每週六下來台中開課。企業人就有這種務實的精神,對於不懂的東西,不會退縮,用意志與行動面對未知,自是英雄本色。我常想,如果把這種精神用在探索自己的禪修上,他們要不開悟是很難的。

老師上課的地點,一開始,就在阿福那棟二、三十樓高的建設公司會議室。遠看像一把金屬的劍插入天空,其實那是明晃晃的玻璃帷幕大樓。

不久之後,他們集資租了一個場地,【人生禪台中禪堂】正式成立。後來,我離開生產力中心,每週也在這裡上課,先是開辦《改變生命的十二原型》讀書會,再來是NLP課程。現在【蓮開學舍】的住持元照,當初就是台中禪堂的學員。白駒過隙,這已經是九五年的事了。

白駒過隙,當然接著滄海桑田了。這十多年來,台灣經濟、兩岸關係都有很大的變化。這幾位從事營造、鋼鐵、建築的朋友,有人破產、有人移民,同時也有人退休、離婚,更有人找到自己生命的新方向,從事有機農業去了。少數人擁有更大的事業版圖,卻也兩鬢星星,不敢放下。

我要說的是,企業主不只是企業的主人,也是生命的主人,你就是你自己,不單是個企業體而已。從某方面而言,你的企業就是你的性格的投影。你的成長有多大,你的事業就有多大。另一方面,企業有多大,智慧是不是也有多大呢?要是企業成長的速度遠大於個人成長的速度,我得說那就是個警訊,因為它缺乏堅實的基礎或者說成長的向度。再怎麼說,認識自己是成長的第一步,這難道不是我們與生俱來的經驗嗎?

附帶一提,拜師之後,師父給我【直下承擔】這個名字,代表我人生的重要轉向。我今後的工作,不再只是幫助尋找幸福、成功的人解決能力或心理的問題,而是讓更多的人承擔生命的本自完整,超越死亡的恐懼,頂天立地活在當下,這才是生為人類的真實面貌。


9.好男人的主體性

我自認為是現代的好男人。善良、天真而且樂於思考、探索生命。所以在這裡,我想談一談自己的愛情觀。我一向喜歡自主又有能力的女性,她們為生命負責的樣子會很吸引我。要是真愛上我了,以她們的自主與能力,也會看不慣、想不通我怎麼搞的把自己活成這付德性?愛過我的人都有一種愛不到我,接觸不到我的感覺,好像進入了一個歧路的迷宮。我曾經懷疑是否有愛人的能力,用知識形象來包裝自己,躲在理論架構的背後,以為就安全沒事了。其實,我也害怕接觸自己,害怕看到虛假的什麼?

傳統男人的形象,(雖然我自認為是現代的好男人。)深怕被瞧不起,一方面要求自己有用,一方面得向別人證明自己是『不斷』有用的。我不斷的堆砌知識,築起一道厚牆,來證明自己是有用的,用這樣看似取巧卻又笨拙的方式跟別人要愛,老實說內在還是個小男孩,只是穿上知識的外衣罷了。

自然,愛你的人會用對大人的標準要求你,我都會在口頭上答應這些要求;你放心,我不會有實際的行動與回應的。我不是一副防衛的樣子,就是做錯事臉紅交代的樣子。這自然使得愛我的人失望以及憤怒,沒錯,我是被逼急了才動了那麼一下的。她們指責我的不誠實、不誠懇,是說中了;我對自己也不甚認同,但是還有男人的形象在,我就能用憤怒來掩飾;如果,我把妳罵的話都吃進去,那我還是個男人嗎?

我很害怕吃苦,凡事交代得過去就行,這樣的人沒有歸於中心,就愛在船上漂著,弄舒服一點,讓自己睡著行了。一個人不能愛自己,當然別人也愛不到你。我的初發心是騙人的,又沒勇氣承認這一點,一味的退縮、逃避,讓自己昏沉、無感,連最基本的誠實面對都沒有。愛我的人根本不信我會忙出什麼結果來,只好看破了,看破了反倒輕鬆。

人而等待別人的認同,就是沒有活出主體性來。主體性無他,來自生命的全然負責,而非活在某種想望或者快感當中,要是看到自我框限的習氣,就要勇敢的跨越。

師父跟我說:跨越極限和習氣有如滴水穿石、水滴石穿。就像填海,久了也會填出一塊海埔新生地。如果你願意跨越一些極限、恐懼的部份,極限就是極限,犯不著讓它綁住你。當你跨過去之後,沒嘗試過的、新的一定會出現。如果你延續舊的就是舊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新的不一定會有立即的收穫和利益,可是社會上有一群人像我們這樣,願意探討自己、為自己負責的,基本上也算社會的奇葩了!如果我們堅持下去,有如螢火之光,有一天,這個世界的螢火蟲是會回來的,照亮某一片夜空、某一片土地,我對人性是如此看待的。你呢?我希望你會回應內心的召喚,去違逆好逸惡勞的人性,或許這就是你的天命,不用等待了。收穫肯定比你想像中的大多了。人可以睡著,但是別忘記醒過來。單從這一點象徵意義,我們就對人類的心靈天空有所貢獻了。如果人要等待別人來滿足我們,等待一個幸福或者等待一個成功,那你再玩十輩子,也只是漫漫生死長夜而已。

我也向師父請教過愛的觀點,他帶點傻笑,說:「當你真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只有自我滿足的小愛,你會為她的整體生命著想,願她沒有生死的恐懼。愛人是一種能力,當你能愛其中一個人,你就知道你愛所有的人。永遠記得在大愛中會有小愛,可是在小愛中肯定沒有大愛。」

 

10.默念觀照

元照在文章裡提到學禪初期得力於【默念觀照】,這個法門讓她契入念念即空的事實。

默念觀照是師父在九五年第一次舉辦【紐西蘭國際開悟之旅】之前教給大家的。接著在紐西蘭兩梯次的開悟之旅期間,他每天要求學員得做這個練習。那時候,我們幽默的說師父在趕上帝的業績,他唰唰唰地,讓十多個人在「光之屋」初嚐法味,得入──照見本心。

默念觀照這個獨門禪法,是師父的創見與悲願。凡是有心深入禪心,得到自在解脫的朋友,只要你肯老實的去實踐,短的一個月內就會雜念減少、思考清明、煩惱銳減,如此一來定力自然也會更加深厚。

長期修行,到破了本參,歡迎前來本會按鈴,如何?以下是師父首次教學時,我的記錄,在此僅供大家參考:

(一)默念攝心

平時,我們習慣把注意力向外看,能量一直在耗損,很不容易靜下心來,一閉上眼睛就有一大堆雜念跑出來。

默念觀照的初步工夫就是要將萬念攝為一念。

你只要閉上眼睛,一字一頓,在心中默念:「總、淨、心、念、摩、訶、般、若、波、羅、密、多」等十二個字,就行了。

此時,你會發現怎麼妄念四出,或者忘記念到哪裡,或者默念錯了,或者接不下去了。沒有關係,不要與妄念為敵,也就是不壓抑妄念,也不自責,只要不斷地從頭默念即可。若忘了念到哪裡,或接不下去時,就把念頭拉回來,從『總』字念起。

剛開始的一字一頓,速度可以稍為快一點,等念頭比較少的時候,速度再放慢,讓字與字之間有隔有頓,做到一字一頓最為緊要,因為一字一『頓』,同時也在『頓』除妄念。

當然十二字真言,你也可將它視覺化。

一字一念,一念一字,如在眼前。似有影像,當然也像有聲音,一字一頓,一頓一字,其實一切皆默,卻有聽聞,似有影像。這就是心的作用,有其體,亦有其相。這樣一來,默念攝心的功夫就很容易做了,不是嗎?

又:我在做默念攝心的功夫,明顯看見頭腦思路的複雜。這個察覺念頭的“覺察“,讓我產生了“厭離“思維造作的實感。

你瞧,誰的頭腦不是這麼忙與盲,念頭的生與滅,現代人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同時,我卻看見了人『有』這麼多的想像、投射、逃避,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會把許多的事情視為理所當然的呢?

是的,念頭的生滅的確不需要任何的辦法,它來了,不就走了嗎?但是你得觀照,也就是說看著。

師父為什麼主張一字一頓的默念觀照呢?我似乎有些會心了。這真是奇妙啊!功夫一旦上手,那股無明的壓力就降低了許多,那種放下擔子的舒服、輕鬆,好像也使得『我的』個性有些不同了。

(二)步行攝心

平日行住坐臥,都可以修習默念觀照的法門。尤其在行進間,更可以這樣做,正是所謂的動中禪,誰曰不宜?

方法很簡單:雙手合掌在胸口上,雙手自然下垂也行。眼睛平視兩到三公尺的地方,慢慢行走,每走一步就在心中默念一個字,注意當另一隻腳的底板確實落地時,再默念第二個字,週而復始。週休二日時,可在自家附近的公園或是學校操場,自然的慢走,一字一步,步步蓮花,這樣不只有益於身體健康,更可以去除雜念,減少心中的煩惱,讓頭腦得以休息,不是很好嗎?

(三)默念觀照

身心作用是五蘊的假合,其構造原理,和一張桌子沒有什麼兩樣,緣起罷了,也就是需要諸多的條件聚合才成。可是桌子安靜得很,就在那,不動;而人的身心因為交感卻會自言自語,好玩得很,為什麼呢?所以攝心之後,才要你去觀照這個現象。

你知道的,當你閉眼默念或者步行攝心之後,甚至就在「總、淨、心、念、摩、訶、般、若、波、羅、密、多」的空檔,亦即前念與後念的空檔就會有別的念頭跑進來,不是嗎?(其實這也算是有觀照了)。

這時你就看著它,或者跟它玩一玩,它說什麼,你就跟著它說什麼;它要是罵人,你也跟著罵;它唱歌,你也跟它唱歌。幾次之後,保證心中就平靜多了。

只是這些念頭打哪兒來的呢?又去到哪兒呢?當下又在哪裡(,用什麼在)呢?看著,從哪兒來、去哪兒了、現在哪兒?

如果功夫做得確實,攝心就是攝心了,再無妄念或其他雜念出現,那很好,這時就得請問正在默念的這個,「總、淨、心、念、摩、訶、般、若、波、羅、密、多」,這一字這一頓,畢竟從何而來?當下在哪裡?去向何處?眼下務必觀照。

如果你看累了,可稍做休息,放下觀照的功夫,回到閉眼默念,或者步行攝心可也,此疑(,用什麼在?也算是大哉問了,)輕輕安在心頭就行了。同樣的,如果有別的念頭跑進來,就看著它,或者跟它玩一下。

(四)有身有我的觀照

身體是物質的,而人又有其心智模式,所以看起來不像星球人,像是機械人。經過默念、步行攝心之後,以及和雜念、妄念的遊戲,把它說出來、標示出來之後,就是觀照了。

觀照這一念(,這一字這一頓),畢竟從何而來?當下在哪裡?去向何處?

我想很多機器人會看都不看的回答,這一念當然是從我而來,當下在我這裡,去向我不知道的地方。甚至於他會告訴你,我思故我在,文明世界是我思之所起造的。

(難怪師父會指著我們鼻頭說:那麼生前死後呢?我在何方?思在何處?)

以佛法來說,這叫做有身見,到頭來只能落入常見或者斷見兩邊。

常見是相信有一個恆常的自我實體存在,比如靈魂等等,它有別於構成生命的身心現象,在人死亡--身心現象消失--之後,自然會繼續存在。

而斷見,同樣相信人有一個自我實體的存在,此即身心現象,所以人死後,如燈滅,蕩然無存。

重點是有身見,(不觀照,)錯誤的,甚至是先天的,以為有我存在,這才會落入常斷兩邊。

即使你回答的是我在觀照,或者這一念是從我而來的,都沒關係!但要緊接著,觀照,『我』畢竟從何而來?當下在哪裡?去向何處?也別忘了看,『我』用什麼在呢?有嗎?有我嗎?拿出來,看看!

再者,如果你只是相信人有靈魂存在,那也只是相信而已,並不濟事。別在那邊迷信了,因為你無法真的知道,這自然是迷信了。還不如一字一頓的默念觀照,攝心之後,看這一字一念從何而生?去向何方?當下又伊於胡底?老實講,憑任何人的任何腦袋,都答不出來的,任何答案也都不會是事實。你就只能--

(五)生起疑情

看著,直到這再也不是疑問了,是疑情,生起,而且成團,就像熱鐵丸子,吞,吞不下,吐,吐不出來,到得那時,好事就將近了。

師父提醒我們,現代人如果因為嬌生慣養了,做不到疑情生起,也就算了。但要保持這種『好玩的』接觸,既然是默念,當然是『聞而不見其聲、行而不見其狀』了。

譬如『總』,一默念,『那個』是什麼?從何而來?當下在哪裡?去向何處?有個存在的樣子嗎?

是的!一字一頓、一字一聞、一字一看,就保持著這樣有趣的接觸,不急著幹到底,有一天,奇怪了疑情就這樣冉冉生起了。

誰知道?

而這十二個字,自有其意義,並非只是真言而已。請各位保持這麼一顆鮮活、好奇的心,看著這一幕有趣的事情發生吧!

 

11.家族排列的啟示

二零零一年九月,德國家族排列大師海寧格首度來台,同時他的重要著作家族星座治療中文版在台灣發行。這時師父跟我說:「你要好好學習這個方法,可以幫助很多人!」

這十年來,我已經在台灣、香港、北京、吉隆坡、多倫多等地帶過一千場以上的「家族排列工作坊」,陪伴數以千計的家庭共同走過他們生命的故事。

師父是第一個指導我家族排列的人。雖然他從來沒見過海寧格大師。記得那是在零一年十月,將近十位【人生禪師資班】的同修,相互擔任代表、相互擔任引導。初期師父要代表直接去感受能量,自由的移動,引導的人只是單純的觀察並不介入,讓一切自然發生,這是很好的學習過程。我深切地體會到代表移動的動力與方向,讓自己更有整體觀,奠定了我學習家族排列的基礎。

要説的是,在當下,師父給我幾次很關鍵的指引,令我印象深刻。

有一次,師父看到我排列時的焦慮,我竟然將代表移來移去做動力的測試。師父說:「愛的序位在系統中本來就存在,不是治療師try出來的。你要用心去發現愛的序位,而不是用自我去弄出一個愛的序位。有時候,序位找到了並沒有愛,發現愛自然會有序位。」

另一次,師父看到我又不穩了,他輕輕搭著我的肩膀說:「如果今天,有受苦的人來找你做個案,你就是有天命!不管這時候,你對自己的評價如何,多麼沒有自信,都要放下!只要你還站在治療師這個位置上,老天爺就會給你能力,你就要站出來臣服於老天,臣服於受苦的人跟前。」

海寧格在晚期提出了「靈性家族排列」,強調人在道中工作(Working with Tao),他老人家把靈性的力量導入家族系統中。多年的工作之後,我覺得自已到了一個瓶頸,需要進一步的突破,所以特別在一一年五月去請師父為我指導。其中有一些精彩的片段,茲摘錄如下:

承擔:排列的時候,我會觀察代表的移動,就像摸石子過河,一步一步來,而不是一下子就看到整體。對我而言,就像釣魚是在等待浮標的訊息,一步一步進入未知,而非澎一聲就跳進大海。

師父:存在本身是純粹的律動,人當下所能成就的,已經是他最好的生命品質。家族排列亦然。排列的人很難不在自己的人格反應或者說映象裡頭。像你平常就不將心力,凡事可以交代、過得去,大家沒話說就行。這種自我設限,在你做排列時,自然也是靠著小聰明或過去的經驗,將個案帶到一個有處理、沒狀況,混得過去的結果,不是全然的投入未知,活在當下。

你要在排列上有所突破,就要在修行上下功夫--定慧等持,否則哪來的開悟者做的排列呢?排列的場域,當下當體就是一個法界,會有不同的動力產生(師父在紙上畫出一個圓,裡面有直線、曲線、斜線、不規則線條等等),你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而你不是發生的這一切。你是存在的本身,存在本質的呈現,不用急著操作什麼、處理什麼,每一步看見、移動都是整體的呈現--我即看見,我即呈現。誰說你要有一個我,有個問題意識在其中操作、處理的?要知道你是整體的觀照,佛家講的天地老僧一隻眼,而不是等待訊息的巫師,你要做什麼、不做什麼,都是心知肚明,不是用測試的,去踹、try出一個排列來的。

總之,從今以後,你必須活出本覺,用生命跟人接觸,而非一個技巧、方法。你給出的是全生命,不是一部份的你。是Being,不是Some doing。

承擔:海寧格有提到:「自此之後就無法再用過去的方式進行工作了,我們將變得相當嚴謹;自此之後我們能感覺到心靈力量的移動,順著它走,就可以看到它如何在心靈裡啟動許多移動,這些根本不是用腦袋想得到的主意。我們保持全然地歸於中心,放棄任何形式的干預,全部交給心靈來做移動。所有的『做為』到此告一段落,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能說:我在『做』家族系統排列。我們真正在進行的是和更大的力量融合一致,跟隨它的帶領而移動。」海爺爺的這段話很具深意,請師父指導。

師父:一陰一陽之謂道,道即一陰一陽的呈現,準此,無不在道中。道,自然也就在移動當中,凡所呈現即道,而不是只看到陰陽的你我。你看天台智者大師也說,一念無明法性心,可以說一切的移動都是道的移動。

承擔:一個排列的人,如何一直在Being?

師父:沒有一個『我』要在,所以一直都『在』。道是不動,看到人心也見到道。在『在』,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影響人,你要他放下,他就放下。有時候,你啥話都沒說,只靜靜地看著那個人,他就改變了,行了,下去了,根本不用排列。在『在』之中,有時候可以啥事都不做,看著個案十分鐘,就行了。你不用緊張、焦慮,在道當中會有很強的轉化力。

一陰一陽之謂道,道即一陰一陽的呈現,道也就在移動之中。你明白陰陽的呈現就是道嗎?而不是只淺淺的看到陰陽,將心用力,就會明白的,否則你只剩下緊張、焦慮了,再不動的時候,就只剩下昏沉了。

承擔:海寧格說:「心靈場域的移動是具有目的性的」,這是什麼意思?

師父:「目的性存在於意識中」,海寧格這一句話說得不錯。無明就是一種目的性,有目的性的場域就是輪迴,無目的性的場域叫靈魂(soul),場域就是法界,排列師就是場域(法界)本身,不是場域內的移動,是沒有目的性的靈魂。你向來熟悉有目的性(意圖)的doing,你不熟悉沒有目的性的Being,所以這還要翻上一層。

承擔:海寧格提到「形態生成場」(morphogenetic),他是指一件事情如果順著某個形態發展有成之後,這個形態就會決定場域後來的走向。然後,這種形態就會不斷地重複出現。請問師父,形態就會決定場域後來的走向,那麼一個排列師可以做什麼呢?

師父:形態形成場是個『無明的循環』,排列師的『在』,容許形成場內的各種呈現,他是這個場域,不是場域內的發生,這個『在』的品質就具有轉化的力量。

承擔:我在排列中,經常運用儀式來當做一種治療性的介入,是不是要注意什麼呢?

師父:要記得儀式不是模仿也非抄襲,它是道的呈現。儀式是為了連結,而不是現象的操作。儀式是當下當體最恰當的呈現形式,也就是說是動力呈現儀式,恢復其完整性,而不是用儀式來創造動力

承擔:在排列的過程中,如何發現關鍵性的移動?

師父:你平時就要注意動力的開始與結束,念頭的開始與結束。這是道在工作,道無所不在。你要做的排列,是和存在有傳承關係的排列,你要多打坐,由中心的發展建立傳承的法脈。

 

12.家族排列,下一步

這些年來,我運用許多助人的方法,協助人們解決有關的課題,看到這群朋友能夠重展歡顏,在人生的道路上重新站起來,我很欣慰!

另外一方面,我也發現人生不等於問題的總和與解決。即使你解決某個問題,另一個問題又來了,到底要解決到什麼時候?人的本自完整,其間有一個完全不同的向度,不是做什麼(doing),而是『在』(Being)。從這根本的洞見出發,生命將有全然不同的風景--寧靜、自由、流動、創造,這是你我的本來面目。

我們此生不就是要知道:「我是誰?」

所有的學習成長無不指向這個核心中的核心,這是一條回家的道路,可以真正滅苦的道路。因此學習不再只是丟出問題講講話上上課了,而是要為自己的生命負責,活出人的主體性與完整性。

零七年,師父花了半個月以new age的語言,將禪的智慧與生命的洞見寫成《活著是夢,誰知道?寫給現代人的夢話經》。這麼好的一本書,還翻成了英文版,可惜一直沒有對外發行。

神奇的是一一年,師父在麗江古城帶領【夢話經工作坊】,十天不到,竟然將它變成【夢話占卜】、【探索占卜】、【夢話排列】、【靈性療癒】等四大系統。單單就靠著他與這麼一本寫給現代人的夢話經!我常在想當今世上,到底還有誰像他這麼具有創造力和爆發力的呢?

師父在最後,為我們總結了一句話:「如果能夠讓助人的工作,【從有我的占卜未來到無我的靈性療癒】,何樂不為呢?你們都是在外頭當師父的,沒有人不是因為他工作的成功、關係的幸福、上下的教養來找的,也就是你們得從他的人生種種課題出發,再來層層轉深,讓他在逐步認識自己的過程當中,發現這些課題都只是一場夢,得與失都會過去的,從生到死,人重要的不是做一場好夢,而是從夢中醒過來。佛家怎麼講的超生了死是吧?這才是生命真正的啟示與終極關懷。而我完成了這四大系統的設計,各位也都實際演練過了,影音錄製也都有了,現在就交給你們去發揚了。」

我要說的是,「家族排列」從家族的系統動力出發,為了找到愛的序位。假使在排列以前運用【探索占卜】的方式,敬重一己的人生處境,再來針對所有課題做一番深化、對焦的探索,之後占卜,那將會更形有力。而【夢話排列】則是在更高的層次上工作,不是僅僅為了滿足家族系統的要求,而是讓你解構家族系統動力的束縛,回歸生命的完整圓滿本質。

講到這裡,我先舉個實際的例子。在麗江,我們遇見一個台灣人小許,四十幾了,在外打拼事業,卻苦無姻緣,人很好又沒毛病,怎麼可能?大家都覺得好奇。師父幫他做了【探索占卜】,就是表示問題已經造成身心的困擾。

師父拿出自行設計的【自我探索發想圈】,要小許把問題,不管是生活、工作、關係、教育、疾病或死亡等,任何的一項下標在中心,然後就這個主題在圈子內自由發想,它有可能是個影像、感覺、情緒、念頭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用一句話寫下來。寫到不想寫或者沒得寫為止。再來,請就寫下的每一句話在圓圈外頭拉出一條線來,寫下它們的相反詞,事實上這就是你想要的理想畫面。問題是圈外這樣的理想,如何成為圈內的事實呢?

這時候,請你雙手合十在心頭上,運用【夢話占卜】的方式,給自己一到二五六的一個數字,最好是能夠等待某個數字自動的浮現。也就是說每一個圈內的心理意象,同時是每一則圈外的理想畫面,都有一則夢話經(宇宙給你)的訊息,最後也別忘了與下標主題相關的整體訊息。

小許從【夢話經】裡頭抽取了六、七、十三、二十四、八十一等個別訊息,整體訊息則是:四十三。

 

43

得不到答案的原因,主要是你還沒提問。
因為問問題,代表你不懂。
不懂!茲事體大。
不懂代表不安全,不安全隱含著我──不存在。
但我非得存在不可,我無法想像我的不存在。


所以我不問問題了,只給我答案吧!
任何答案,你只要不斷的講述就行了。
我會不斷的吸收,記起來!
以證明我的存在。


問題是我要存在,豈非反證了我的不存在!
我倒寧願不懂以證明我的不存在。哈哈。


給我任何答案,只要是答案就行了。
誰說我要有問題的,我沒有問題。
有答案我就沒問題了,不是嗎?
所以,我從來不提問!
我僅聆聽答案。

 

由於時間因素,師父就個別訊息稍做提點,接著用整體訊息做了【夢話排列】。

請我代表小許,找蓮光代表他喜歡的女性。我一站上去,就覺得有一股性能量衝了上來,純粹的本能,一直渴望著眼前這個女人。好玩的是,只要我一靠近她,那個女人就後退,退縮到某個角落。我手輕輕一碰,她竟然驚聲尖叫,我也嚇到了。

師父說:「小許,你該對你的情愛提問了!你的眼裡沒有人,你把對方物化了。女性只感覺你要她,甚至於侵犯她,卻感受不到你的愛,因為你也物化了,不愛自己。」

師父找來城光代表小許排除在外的自己,也就是他內在的陰影。

陰影一上來就直繞著我走,但是不敢靠近我,我也不想看見他,他離我越遠越好。他看著女性,眼神是落寞、慌張、沒自信的。這正是小許偶爾顯現出來的表情。

師父要我看著陰影,突然有一種悲傷湧上心頭,勉強望向我很不能接受的自己,那麼陌生而又親切,他躲在心靈深深的角落,我害怕承認這個樣子的我,別人一定也不喜歡我這個樣子。

我忽然上前擁抱陰影,淚崩了跟他說:「對不起,我害怕人家不愛我!」陰影也哭了,用顫抖的聲音對我說:「即使別人不愛我,也請你愛我、接受我,好嗎?」我點點頭。

這時候,女性的代表從角落裡,向我們走來。我竟然看到一個女『人』站在我的前面,而不是女性動物了,那個感覺很強烈,卻不是性了。是愛吧!我可以看清她的全貌,而不是滿足慾望的對象。說也奇妙,此時女性代表的能量也變了,看到我們會覺得害羞,臉紅心跳,因為她被看見了,在某一場域真正存在了。

師父搭著小許的肩膀說:「看到沒有?以上排列就是對兩性關係的提問,不能只有物化的、流行的標準答案。你不能把問題往外丟,等待別人給你一個答案,給你一個女人來證明你沒有問題。你不能把自己往外丟,以為隱藏起來就沒事了。拿出你的真心,勇敢表達真實的感受,你會很有魅力的,我也不想為你說太多,就這樣。」

【靈性療癒】則是對於深層的習氣業力工作,可以觸及到很深很遠的意識層次,有許多難以在排列中呈現的深層動力,透過【靈性療癒】竟然可以進一步的轉化,這種對於靈魂深處的療癒,令人咋舌。

同樣的,我也要提到【靈性療癒】例子。主角姑且稱之為老林,也是來自台灣在雲南發展的台商。蓮光是師父認可的【靈性療癒】的師資。一開始,她先是引導個案勇於面對臥床經年的植物人父親。師父直接說到,父親是老林這個長子永世的逃避和背叛,他心裡不得不麻木的傷痛。

蓮光那時可真是光芒四射,精準無比:「來!別怕,與您的父親生出連結,然後勇敢的道別,讓他可以放心的走。自然,你要真的承擔,不能造假,否則歹戲拖棚,你還是會溜的,並且我請大家唸佛號迴向給他的父親。」

這個老林在現場,最想要逃避的人其實是師父,蓮光藉此巧妙的引導他看向師父的眼睛,兩人對視良久,他感覺身上的盔甲一層層的消融了。師父淡定的告訴他: 「父親就是兒子,兒子就是父親,父子同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之後蓮光從靈視中,看到瘦瘦的中年後的老林腦袋打開來了,從裏頭飛出好多好多的小黑點與小黑蟲,接著冒出一股黑煙、白煙,最後昇騰的是好大的一股青煙,有著很奇怪的味道,瀰漫整個空間。這陣煙完了之後,老林的中脈隱約有東西扭動著,看到後來很清楚的是條龍,那條龍一再的想衝出卡住的身體。師父要那條龍從老林的頭頂衝出去,蓮光引導著龍衝出來、飛上天,「哇!」她說:「好大一條龍。」就像窗外的玉龍雪山似的。整個盤旋在天空,那條龍還轉過頭來,向師父點頭道謝,就飛走了!那時候,咱們的蓮光還看見有個像是觀音的人站在龍身上,師父說那是騎龍觀音。 

做完此一個案,蓮光告訴老林說:「大概只有我知道,師父為你做了多少的事情!你往後要好好的行菩薩道。」

某一晚,老林也來了,剛好有人抽到【夢話經】第五十一則:

 

51

「師父,什麼叫做永恆?什麼叫做純粹?」

小瑪瑪每次站起來都比同學高一個頭,個性酷又低調,該用什麼東西來形容她呢?至今無解。
師父轉過身來,盯著全班看!
「我講了,你們相信嗎?」

 

「信!」
「信!」
「信!」
「信!」
「信!」
「信!」
「信!」
「信!」


「我還沒講,你們就信了!哈哈。」
「昨天!今天!明天!是最永恆也最純粹了!不是嗎?」
「這是人為的思想刻度或者說時間單位而已?」小瑪瑪覺得師父亂講。
「那你就再把這樣的思想刻度或者說時間單位『拿掉』!直觀,不就更永恆也更純粹了嗎?」
「可見不通過人的頭腦,當下或者說世界,就是最永恆也最純粹了!不是嗎?」
陳老師接著拿起粉筆在黑板上講起零的概念或者說是由來。
這時圓圓的夕陽剛好掉到窗口。


關於這一則挨近靈修或者說形上的文字,師父有點神秘的問大家:「為什麼你們現場只有七個人,這一則卻有八個人回答『信』呢?」
這疑問,大家真沒想到,這下子,搞得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說:「我講了,你們相信嗎?」

結果當然是相信了,七個人回答七個信。

「另外,這一位是玉龍的山神!人要是發了菩提心,身、口、意的當下都為眾生著想,他的心就是法界,整個慈悲的力量都會支持他為人滅苦的志業。」這一說,惹得我們心生感動,在那寒冷的不能不喝青稞酒的深夜。

而師父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是嗎?

【從有我的占卜未來到無我的靈性療癒】,它是一趟深度的自我探索之旅,從面對自己的人生課題,一路盤旋而上,層層轉深,直搗核心,看到生命的無雲晴天,找到回家的路!

接著,我該舉兩個【夢話占卜】的實例才好。

首先要說明的是《夢話經》共有二百五十六則文字,當初師父也不是為了占卜寫的,有此功用也是他在無意中發現的,好玩吧!

話說前來找我的這位熟女早就玩過許多占卜,如奧修禪卡、天使卡等等,可是她一直都不得安心。她很想知道目前和這位男友,會不會有什麼最終的結果?

我倒想告訴她說:「愛與生存的恐懼,才會讓人耽溺原來的痛苦當中;為什麼你會以為環境改變了,或是有人愛著我,一切就會不一樣呢?」

她雙手合掌以後,腦海浮現的是一一三的數字,我請她翻看該則文字:

 

113

當一個人不記得他自己的神性時,

與其讓事件成為客觀的片斷,

好像有個不可解的真相在後面;

 

不如讓它成為主觀的創造,

事件本身就承載了意義,

重點是活在當下。

 

不騙你,這樣比較接近神性!

 

這一則的訊息很明確,我的解讀是不要以為有某種力量在操控著什麼,比如說愛情、事業、婚姻、健康。重要的是,你要在這段關係裡創造什麼?

等待奇蹟,換來的是不斷地失落;回歸本自完整的神性,你本身就是愛了,不用到處去找愛!

另外一則是,我應邀到北京講學,一位年輕的企業家來問婚姻。他說原本今年十月一日要結婚,後來女方提出婚期無限延後的提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副非常受傷落寞的神情。

夢話占卜,結果,浮現一九六的數字:

 

196

生與死不是相反的事物,

人們通常遺失的,

就是這一刻,絕美的發現!

 

我告訴他,這事可以不用再等了,不如主動的跟女方取消婚約,反而會看到更多的可能性,看到沒有?這訊息說的,生跟死不是相反的事物,有時一味的求生,反而死得更慘!

大死而後大活!

 

13.直指,大圓滿見

同一年上半,每兩星期我有一次和師父的獨參,我常帶著錄音筆前往,其中有一段【大圓滿見】的精彩對話,如下。

師父:大圓滿見,好比這張紙,一邊有字、一邊沒字,不管有沒有字,此見不在有無兩邊,當然也不會落在這張紙上,沒有你也沒有這張紙,見是這樣的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承擔:這張紙,沒有我?

師父:我沒說這張紙沒有我!而是沒有你也沒有這張紙。這個見已經不講有我、無我了,你講有我、無我,已然落在有字、沒字兩邊了。這是什麼見呢?是你在想東想西,分別罷了,無所見!

小心!這個你會擋住你的視線,你就看不到明明白白的所有。大圓滿見,不是你之見、我之見、他之見,不是這個、那個,看不見自己的見。凡在生滅裡頭看到不生滅的,請問這樣的智慧或法眼生不生滅?別的不說,即使人的身心,名色,當下也無不生滅啊!所以說大圓滿見是什麼?老實說到處都是,沒有不是的,這怎麼會退轉呢?怎麼會一時迷、一時悟呢?不會!

大圓滿對於眾生怎麼成佛,清楚得很。不是頭腦清楚,而是見地,一眼析透。真是明心見性,沒什麼遮不遮蔽的問題。當場也沒有所謂的生死問題,(師父將紙翻面,)這邊叫生、這邊就叫死,有生,有死,生不是死,死不是生,有一個在生死的,就透不了,見不了。如果你的見地是這樣,你再怎麼修也是這樣,怎麼見及履及,怎麼本體論就是方法論,大圓滿見就是生滅即不生滅,不生滅的即生滅,法住法位,本來如是,這才是見,大圓滿見!

忽有忽沒的,忽迷忽悟的,絕非本質,一定有這個,(師父指向這張紙,)是這個、這個、這個,(指向我身體上下,)是這個眼根,通通都有了!就是沒有法眼、智慧。有一就有二,就沒有了解脫,只有分別、明暗、生死,當然不是大圓滿見,到最後就只有麻煩祖師爺從一邊,亦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了。這一指不是一指,其實通通都是,沒有不是的。這一指其實不是指向外面,也是指向裡面,這一切沒有內外,不是嗎?這一切沒有生死,不是嗎?

有了大圓滿見,這個,就知道怎麼修行了,每一念都是修行,每個感覺都是修行,每一個感覺(師父指向我,說著)念頭都是不生不滅的,不是要說不生不滅,而是本來不生亦不滅,本來如是。(師父指向我,說著)不如是的,扭曲的、想像的、投射的、恐懼的、不自由的,奇怪了,也通通被『你』看到了。自由是檢驗不自由的唯一標準!這句話,我是在這個層次說的,大圓滿見就是自由,自由是檢驗不自由唯一的標準,不是有人在自由喔!人是最小的,見才是最大的,這是大圓滿見,就是一實相印。你的生死解脫都是從這裡出發的,所以金剛乘在講什麼呢?本不生滅,即使有所生滅也是金剛,誰的有所啊!這才叫大圓滿見,見及就是履及,才講自由是檢驗不自由的唯一標準。你們剛好是倒過來了。

 

承擔:用不自由來檢證自由?

師父:你一開口,就在一種局限、影像、生死之中,即使不開口也是,把本無生死看成有生死。絲毫不見,沒有見,你怎麼直下承擔呢?如果不是到處都是,怎麼直下?不是本來如是,你怎麼承擔?

你看到外面有沒有車子、有沒有人?你有沒有看到這些來來去去的?

承擔:看到了。

師父:有一個不來不去的,看到了沒?

承擔:(點頭)

師父:哪一個是不來不去的?直下承擔一下,指給我看。

承擔:那不來不去的,讓這一切得以呈現。

師父:這是見?還是解釋。這是見道?還是解釋。誰讓?

承擔:解釋見道,哈哈!

師父:聲音來來去去,念頭來來去去,見到了沒有?見到來來去去的,還是見到不來不去的?

承擔:見到不來不去的。

師父:不來不去是個東西嗎?是個限制、是個頭腦、是個影像、是個念頭嗎?(師父豎起一指,)這才叫見及履及,那一念也是空的,照見五蘊皆空,這才是禪宗的見,禪宗沒有方法、沒有次第,是講這個,不過這也是方法、次第,見及履及。生死也是這樣,你們把生死看得太誇大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請問怎麼直指人心,見性成佛?金剛經講: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懂了嗎?

承擔:對於現象的種種差別,也不會不知道啊!

師父:誰知道?知道的是誰?為什麼眾生都是你的父母?為什麼眾生同一個佛性?什麼叫佛性?什麼是見性成佛?有人來了,有人走了,走的人是誰?這就是直指,直指人心,見性成佛,要修拿這個修,見上起修,如是住、如是相起修,其實人心無不是相。金剛經講離四相,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絕百非,多如牛毛的念頭就是百非!

這才是見,吹毛劍,這才是金剛。

承擔:在見上修,又會把這個修變成doing!

師父:在見上不會修嘛!見就是修,如果見不是修,那就在腦筋裡面講東講西,這當中也沒有修啊!所以要如是住,住在這個如是上,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安住在這個見上修,安住在這個本不生滅的大圓滿見上修,安住在這個自性、本來如是上頭!

你在揣測嗎?如果有一個來來去去的,通通都不是,這才叫直指人心,心情上、感覺上、思想上、念頭上來來去去,在裡面捕風捉影的都不是!當你這樣的時候,那個是的,早已經不見了。

 

14.臨終關懷

我記得在一九九二年,我認識了台灣的安寧照顧之母趙可式博士,還曾運用生產力中心的資源,協助她,舉辦安寧療護的志工訓練。之後,就經常參加趙博士《臨終關懷與安寧療護》的相關講座。

零四年三月,我隨師參加【戀慕佛陀聖地隨念之旅】,內心有很深的觸動。清明節自是回老家南投掃墓,到母親的靈骨塔前祭拜。

我和她說了許多心底話,譬如,媽,我去印度禮佛,發願生生世世行菩薩道,如有任何功德都迴向給她。還有,就是我要效法佛陀,好好修行,希望有那麼一天也能到天界為她說法。

根據歷史記載,佛陀成道後第六年,為報母恩,上昇到三十三天為摩耶夫人及諸天眾說法。我母親是在九二一地震之前,胃癌過世的,之後好幾年,我們家族沒有一個人夢見她。老父一直擔心,她過得不好。後來,我到加拿大海文(Haven)中心上課,有一個與母親對話的練習。當我站到母親的位置時,感覺非常寧靜、安詳,身體透明,身外還有光環,她無言,只安靜的看著這一切。所以,我直覺的知道母親是往生天界去了。

小時候,母親家裡窮,外公賣竹子維生,外婆早就過世了。那是日據時代,她小學只念過三年書,不會看字、不會閱讀,這自然是她一生最大的遺憾。有了我們以後,她跟孩子們學習識字,認得全家人的名字,知道了郵差送來的信是給誰的。她也去學珠算,協助家裡的麵包生意。母親生了二男、三女,我是老么,在我周歲以後,她就開始吃素。母親一生,不曾罵人,對人沒有不好的,家人更不在話下。有一次,她看見叫賣空心菜的小孩,全身淋溼了,馬上要我去拿衣服給他換穿。我感覺在母親眼中,世界只有一件又一件用愛心做成的小事。

母親就是不喜歡麻煩人家,掛慮的卻都是別人的事。發現胃癌之前,所有人只知道她有時候會有點不舒服,最多就是台語說的胃糟糟,可是她很能忍,一發現已經是末期了。一九九九年九月六日,我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進入彌留狀態,醫生當下問我要不要急救?

我雖然有些臨終關懷的知識,可是簽下<放棄急救同意書>的這一刻,我人是發抖的,不忍她繼續受苦,又捨不得她走,強忍顫抖的手簽下了字,停止一切侵入性的治療。

母親往生的消息,我首先告訴的人是師父:「我母親走了。」情緒崩潰到不行,人哭倒在地。師父在電話的那一端很冷靜的說:「生母已死,你要好好修行!」我得將遺體送回家中,醫院還裝上一套呼吸器,真到家了,才能拔掉,用來象徵母親是在家裡斷了最後一口氣。

零五年,師父的母親也往生了,我們一群人到榮民總醫院的大德安寧病房助念。

我也在同一年到土城承天禪寺參加生平第一次的佛七,因此機緣開啟了我與師父的【臨終關懷系列工作坊】。

佛七打到第三天下午,我突然生起一念:「人為什麼要念佛?」就聽到從空中傳來非常熟悉的迴向偈:『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一道光從極樂世界的七寶樓閣直接射入我的頂門,身體清淨透明如琉璃狀,身心大寂,歷時十多分鐘。

最後一天,功德圓滿做大迴向時,主七和尚要大家呼請祖先、親人往生極樂淨土。法師大聲呼喊:「往生極樂淨土!」參加的幾百位信眾同時跪拜,大聲喊出:「南無阿彌陀佛!」連續三次,非常感人。這時候,我很清楚的看到母親從某個天界移到極樂淨土。回家之後,我將這個訊息告訴中風多年父親,他老人家兩眼泛紅的說: 「我好想念她喔!你媽媽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拿出念佛機奉上,說:「爸,你一切放下,好好念佛,媽在極樂世界等你。」他點頭說好。

我還問父親有沒有什麼掛慮、擔心的事情?

他說:「沒有,我很平靜,我的罪業還沒了,等時間到了,我就會回去!」我說:「念佛可以消罪業,我們就把一切都交給阿彌陀佛!」從此以後,老父就願意念佛了。

我記得師父說過:「阿彌陀佛是無量壽、無量光,念佛這一念與阿彌陀佛無二無別,念阿彌陀佛是瀰天蓋地,沒有過去、現在、未來,沒有你在念佛,也沒有念佛的人,你就是阿彌陀佛,無量壽、無量光,不要講甚麼身心脫落,長驅直入,你們有沒有這樣的證量、這樣的信心!《觀無量壽經》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意思是說,你念佛是心在作佛,你念佛的心本來就是佛,唯佛能念佛。」

有一天,師父提起癌末的母親躺在他懷裡問:「人死了就死了,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往生?」

他答:「媽,你有沒有往生,就看你當下的心在哪裡?你的心在地獄就是地獄,你的心在淨土就在淨土。信得過阿彌陀佛,你就往生了。說往生其實也沒有往生,只是回到本來的地方而已。人覺得,我們有下一步、有明天,其實我們的每一刻都只有當下而已,包括人死亡的孤獨,也都是在當下。人生沒有過去、明天,只有永恆的當下,這就是永生的片刻。」

 零六年,我們開了【以家屬為中心的臨終關懷】工作坊,主張人類應該以死亡為師,而不是交給文明的主流程序,繼續避開愛與死亡的恐懼,別忘了死亡是生命的一部份。

零七年,開了【臨終諮商與亡者的道路】工作坊,指導家屬對於臨終病人如何做出靈性的或者信仰的引導,給出愛,讓他們沒有死亡的恐懼。

零八年,同修一行的父親往生,我與師父趕到龍潭助念,發現亡者四大分離所引發的能量與境界變化,於是我敦請師父開辦了【中陰救度與亡者的指引】工作坊,意外的是師父動手寫了一篇專文〈禪與中陰救度〉上篇,以六祖壇經為主軸,結合了密教的中陰教法,體現了現代祖師的生死證量。希望吾師,百忙之中,也將下篇擲出。

零九年,師父的爸爸往生前一天,他還在【人生禪景美中心】為我們上【念佛決定往生】課程。這也是出於我的請求,因為華人世界為亡者助念的很普遍,卻很少人懂得助念與念佛的要義。我曾經發問:「禪淨的關係為何?」師答:「禪是生前往生,活在道中;淨是死後往生,活在光中。」我再問:「念佛可以往生嗎?」師答:「藉佛大願,念佛決定往生。」

我雖然沒多認真的實修實行,也算是對人有疼心、愛心的好男人了。只要是從生到死的學問、知識,我都一一涉獵,找尋答案,甚至主動請求師父開辦【臨終關懷系列工作坊】。

 

有一次,工作坊結束了。

我問師父,臨終關懷到此,接下來還有什麼才算完整呢?師父回答說:「非儀式性的靈性超度。」

我嚇了一跳,心中似乎明白師父所指的,茲事體大不是嗎?

這指的是一個祖師用他的見地與證量去做靈性超度,可能一句話就讓將走的人心開意解,免於死亡的恐懼,往生極樂。

一零年四月底,家父往生,我在電話中,請師父協助做靈性超度。

事後我問師父說:「你是怎麼做的?」他答得很妙:「我問吳茂松老居士,您願意往生極樂世界嗎?他一點頭,我就說去吧!」

五月上旬,在父親的告別式那一天,我仰望著深深藍天告訴自己:「爸爸、媽媽,你們都往生了!從現在起,我要頂天立地,深深海底行,承擔如來家業,讓正法久住,要證悟自性,同時也要讓一切有情共證菩提,從輪迴中解脫。爸、媽,謝謝你們給我生命,讓我有愛人的能力。謝謝師父,你讓我知道愛自己的父母,同時也愛別人的父母。這個世界又多了一位發菩提心的人!」

我把這樣的心情告訴了師父,並表明我將以師心為己心,以師志為己志!

 

15.以師心,為己志

有許多人問我,這二十一年來,為什麼一直跟隨著師父?關於這一點,我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有著不同的體悟。

一開始,我是想開悟,這是從個人的慾望出發,對人性而言,這也是很正常的。

而一個禪師的可怕,就在於他瓦解你的自我,老實講直指人心並不是一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那石破天驚的一刻,禪師要用他的生命去撞擊你的自我,同時讓你看到自己是怎麼活著的?又要跟你死不過去的自我拔河,真是千辛萬苦啊!如果一個禪師沒有開悟,是起不了這麼大的悲心的,而我早也就被師父踢出門牆了。

我在心裡愛開師父玩笑,說他是坐電梯上101的,不知道沒錢,爬樓梯的人的辛苦。早期他為你直指這個心性之後,他就不管了,以為你會跟他一樣,自然見上起修。他自己(夙有因緣吧!)站在高峰上,一眼看到整個法界、生命本自完整的事實;所以他往上指你兩下子,竟然就以為你知道怎麼修了,自己會爬上去的。他想都沒想到怎麼在得個入處之後,沒有任何一個人真的走上這一條道路呢?這件事,引起師父很大的反思以及觀察,高高山頂立的他,終於深深海底行了。

後來他做了很多調整,譬如不再隨手讓人開悟,而是預備一條後人可以解脫或者行菩薩道的路。他開始閉門寫作,準備托出大小顯密禪淨以及新時代修行的道次第。對於十二門徒,他強調實修實證的重要性,他說人不僅要滅苦,更要活出本覺,以空悲不二、定慧等持的精神自立利他。

這些年來,師父一個人所創立的方便就有百種以上,如前述的【默念觀照法門】。還有上市的《原味覺醒》《牽騎心牛》兩本書裡頭,就有【體現心象--人生禪關注受覺療法】,以及從NLP(神經語言學)的核心轉化(Core Transformation)開展出來的【深層對話‧本覺練習】,這對於現代人的身心有很大的療癒效果,最重要的是,又有禪的見地,可以讓你照見本心。

再來《從麗江到瀘沽湖畔的八堂課》書中,更有他的【時間線療法】。值得一提的是,零三年十一月,從麗江到瀘沽湖畔的心靈旅遊,師父在極冷的雲杉坪上,忽然請學員們進入他的時間線。我有點詫異,因為在之前的六月份,我在所住持的延吉學舍,就有一次進入師父的時間線。那個覺受記憶猶新,簡單的說,人一下子,便進入一個大光明境當中,身心的實在感都消失了!整個世界有如無邊的水晶宮,上下十方不斷的放大,晶瑩剔透之外,還是晶瑩剔透,我的眼角不禁浮現一串串光透的念珠,這正是密宗所謂的金剛鍊!以上是明心見性的人才有的一種現量境界,換言之,我進入的時間線是師父的證量與境界。我感到詫異的是在舟車勞動的旅途當中,又在海拔甚高的玉龍雪山,有人新學乍到會有什麼覺受呢?事實證明,我是多慮了,雖然每個人的覺受淺深不一樣,倒也都有個核心的部份。有興趣的人,請自行翻閱,該書都有記載。

零四年九月,《從麗江到瀘沽湖畔的八堂課》一書出版,我幫師父在延吉學舍辦理新書發表會。我很清楚的知道他在廿一世紀的今天,竟然可以用這麼現代的語言,這麼善巧的法門--時間線,重現祖師禪「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心要。

未來中國禪宗史一定會為這個創見記上一筆的。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發誓,這一輩子都要當師父的肥料,盡形壽護持這個人,讓他把這些引領現代人走向實修的次第寫出來,對於後來有意願走向認識自己的人,留下一條光明的道路以及方便。

沒想到的是,在父親告別式後,師父開口說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當我的肥料,我需要你們跟我一樣發菩提心,將身、口、意都用在利益眾生上頭!」

師父,我真的聽見了!

我也希望同我一樣的好男人都來學禪,我們一起來減輕這個地球的痛苦指數,好嗎?

 

16.神說有了就有了

零七年十一月,我敦請師父在台北舉辦讀書會,教材是當代存在主義治療大師歐文.亞隆(Irvin D. Yalom)的《存在心理治療》(Existential Psychotherapy)。所謂「存在」是指吾人面對的生命處境,亦即實存的現場。人在一生當中的某些時刻都會碰到存在的終極關懷──死亡、自由、孤獨、無意義。存在,對,就是存在會逼得你正視「我是怎麼活著的?」甚至逼迫你為生命做出某些決定。

時任『任兆璋修女、林美智老師教育基金會』董事長的王進財先生允諾提供讀書會場地,王董的夫人梁美霞女士,也是該基金會的執行長,就一起上了師父的讀書會。

因為陸陸續續有新學員加入,師父也覺得這本書很有份量,建議大家再讀一遍。第二次讀書會,師父就加入一些體驗活動,大家收穫更大,有時候也會有療癒的個案出現。個案多了,師父就會問:「為什麼你是個案就會一直是個案呢?一次療癒後面就會有N次的療癒呢?WHY?」在場的學員面面相覷,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咱們這個不是存在心理治療嗎?難道你們真的是來讀書的?」大家照舊鴉雀無聲。師父實在懶得再說什麼了,就請一位學員進入他的時間線。「來,就是你。請你進入我的存在。『我的』請打括弧,存而不論。」這位同學沒什麼禪修經驗,可是當他坐入禪師讓出來的靠椅時,整個人的神情、能量忽然都不一樣了,他就像師父本人,面對所有學員的提問,無不對答如流、幽默風趣,使得大家驚嘆連連!

接著,師父轉向王董夫婦:「謝謝你們的護持,既提供場地又準備食物。你們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嗎?」但見賢伉儷相視而笑。師父就請美霞坐到他的靠椅上,「美霞,妳就是我!進財,妳有啥問題都可以問她。」美霞一坐入師父的位置,神情就變得很安靜,一邊和她老公說:「你老是在用頭腦。」然後笑起來,忙著說:「這是老師的話,可不是我說的!」王董馬上較真的問了幾個問題,美霞非常爽利智慧的答了。卻說她現今有兩個腦子在運作,對答如流,很有智慧的那股能量不是她的。她的腦子很清楚也覺好笑,那是老師才有的幽默暢快。

之後,師父請王董也上座體會一下,這奇蹟是怎麼發生的,一樣是那把地上的花色靠椅。

「進財,你就是我了!美霞妳有何問題,可以問他。」一開始,美霞問了一些日常生活的課題,進財答說:「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問題!問題在妳承擔了太多別人的責任。妳不肯放過自己!」一語中的,美霞雖然有些激動,卻明白這不是他老公的風格,忽然間心開意解的笑了。

接下來,才讓人想像不到,夫妻倆坐回自己的位置,稍事商量,進財便舉手發言:「老師,我們捐助《人生禪身心靈整合社區》購地費用。」當然,實際金額誰都不知道。師父除了感激之外,還是感激,他說:「神說有了就有了,這是我今日體會的到奇蹟。」

後來,他指示勘地小組,最好離桃園國際機場一小時左右車程,方便大陸朋友到這兒禪修。

真是龍天護法保佑,竟讓我們在零八年,買下苗栗大湖崤勃山的兩塊寶地,一在山腰,師父命為《自在山房》,一在山頂,名為《靈鷲山房》,其中之不可思議,師父下令封嘴,不便多談。總之,地理景觀優美,山腰的可俯瞰萬家燈火的谷底,有一長河漾漾迤邐而來,星辰如風,蓮花則乍開。至於山頂的恰巧在崤勃(老鷹)右肩窩上,可見飛翔的雄姿。師父曾經是優秀青年詩人,為此,還寫了一首詩《勘地》:

 

     穿山甲在樹下
     隔了幾層土的家,是個黑洞;我五十歲
     以後的人生就以牠為鄰以牠為壑
     可相望,卻不能相親

     接著,我看見幾朵白雲交錯的飛升
     化入寂靜而懸峭的岩壁,一如所有參天
     無常迅速的現象;說大音即非
     希聲,「是名大音希聲。」

     「聽!蟬聲滲入耳根,直線鳴叫著。」
     「是你顱內自己的聲音吧!人在靈鷲的
     肩膀上,虛空直前,清淑無味罷了。」
     倒是抹不掉腕上的刀疤,那一痕又一痕

     「整地最好的辦法,免費讓人種薑!」
     下到蓮位,他踩在觀音身上,張開虎口
     「來龍,去脈。」此時淡淡的虛空吐出
     圓月明光,穿山甲在樹下,悄悄靜坐著

 

以下提的,不涉及怪力亂神,應該可以說吧!就只是地主最後的數字,剛好是王董心裡想要捐助的底價。付款之時,勘地小組所拿到的地籍圖,呈現的就是一尊立觀音。師父說以後《自在山房》是接引眾生的道場。《靈鷲山房》則是門徒悟後的閉關中心。如有可能,師父希望同修在這兩地置產,自然逐步形成《人生禪身心靈整合社區》。

師父說:「多數人生存的恐懼遠於大於真理的追尋!若不能把修行和生活結合,事業與志業結合,現代人很難走上修行的道路。我們需要一個認識自己、安頓身心、超越死亡的地方。這個地方不能是傳統的宗教形式,必須是現代人一起生活與修行的身心靈整合社區。」

我記得師父在人生禪雜誌上說過:「心靈革命是真正的社會革命。現在最重要的是每個人的自我覺醒,真正願意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也就是我們要作一場真正的心靈革命,這個社會才會改變。而人生禪身心靈整合社區,就是這場心靈革命的具體實踐。」

 

17.走到最後

回顧從前,我發現疾病讓我為健康找出路,因而接觸瑜珈,開啟認識自己的大門。看到受刑人學生的苦,一念之善,使我離開追逐社會名利的漩渦,立志成為一位助人工作者。拜了許多師父,學習許多方法,背後最大的動力,就是希望能幫助更多人。不管我生命多麼低潮,這種助人的心是我生命最主要的基調。假使你問為什麼可以挨罵二十一年,還能待在師父身邊,可能是我還有這麼一點善根所帶來的福報吧!

學禪開始只是個貪心,禪只是一種工具性價值,是在我之外,和生命沒有連結的事物。我也有男人的懦弱、無能、有所逃避的部分,我躲在知識與形像的硬殼後面,自己走不出去,別人也走不進來。愛成為一種藉口與謊言,「讓我們在高處相見吧!」我將感情轉移成修行的祭品,不敢對愛有所承諾,因為我對自己的生命也沒有承諾,只想應付了事。

幾次生命的落陷,讓我照見自己活著的真相,這一切都有因果的。還好在師父協助之下,安然度過,生命又是一番順境,我又故態復萌了,忘記習氣循環的可怕,接下走回熟悉的生活模式,繼續我的昏沉與空白。

師父問我:「這樣荒唐的生活到底利益了誰?」實在無言以對。

我到底還在要什麼呢?要到的又是誰呢?握緊拳頭、鬆開拳頭,一鬆一緊、一生一死,找不到一個『我』,不是嗎?

而世人的雙手,我的雙手,誰不是空空如也?真相大白,我想起師父寫的『十隻鳥』第九:

 

鳥9

飛翔是創造之一

絕非需求之一

飛翔乃是純粹之美

卻不是善之匱乏

準此

還想還要

能想能要什麼?

 

師父早在廿一年前,接收我們這批孤兒學生就講過的:「要開悟先死心!」這句話總算底定。

最初就是最後,此言不虛!

而且我也懂了,師父常不離嘴的這一句:「今日的門徒,明日的師父。」這又是怎麼樣的用心啊!死心之後,你會用盡生命所有資源,就在身、口、意的當下,利益眾生,成就人間淨土。

很不湊巧的,師父又有『新十隻鳥』之作,一樣是第九:


鳥9

天堂在哪?

死亡深深處!


 

吳 文 傑 老師 

 

家族排列師,有三十年以上的助人歷程。曾任大學講師、青少年犯罪社工員、921災後心理重建工作等。1990年與人生禪石秀淨名(陳建宇)禪師學禪,深受啟發,得個入處,師徒合開<本土臨終關懷系列課程>:一、【以家屬為中心的臨終關懷】工作坊,主張人類應該以死亡為師,而不是交給文明的主流程序,繼續避開愛與死亡的恐懼,而忘了死亡乃是生命的一部份。二、【臨終諮商與亡者的道路】工作坊,指導家屬對於臨終病人如何做出靈性或信仰的引導,給出愛,讓他們沒有死亡的恐懼。三、【念佛決定往生】工作坊,指出助念與念佛的要義,協助家屬在最後一刻藉佛大願,念佛決定往生。2001年起帶領1000場以上的【家族排列工作坊】,已和數以千計的家庭工作過,有豐富的實務經驗。譯有海寧格的<支持的愛--家族排列與兩性關係>,神經語言學(N L P)高階執行師(Master Practitioner)日本國立東京學藝大學 臨床心理學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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